一向反感无病呻吟的文字,这个夜晚却要写这么一篇。想想自己也真是可笑。
在酒店里,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无聊地看着桌子上的火柴盒。抽出一根火柴,快速的摩擦,火花在眼前窜起的瞬间,我看到了炙烈的美好。然而火花的熄灭却又真的是那么的短暂。
烈焰中,我看到了那座城,火苗里,我看到了在那座城里徘徊着的我的身影。
去过了许多的城市,走过了许多的街道,看过了许多的人,经过了许多的事,发展与沉淀,喧哗与凄清,激情与缠绵,踯躅与孑然。城市里的我,还是那个老样子,傲娇的神情,执拗的秉性,天真的想法。之前有问过师父,如果“我跳出来看我,我还是不是我”。其实,在我问的那一刻,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。
那座城,到底是哪座城?是迷蒙的杭州,是激荡的武汉,是蓬勃的十堰,是翩翩的成都,是幽雅的常德,还是高贵的Auckland,挫败的Christchurch,浪漫的Wellington,完美的Arrowtown,梦幻的Tekapo,又或者是Hong Kong,Singapore,London,Tokyo,Melbourne……我,已经记不清了。
我只记得那座城给了我太多的回忆,给了我太深的伤害,正是这些难舍难分让我体悟了“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”的珍贵。
以前,我总想逃离那座城,似乎逃离到了新城,我就可以有一个全新的自己。现在的我却是那么的想回到那座城。在那座城里,有那么多的回忆,有那么多的伤害,有那么多“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”的难舍难分。
果然,我是在多么可笑的无病呻吟。
逃离了那座城,又想回到那座城。兜兜转转,不过是一座围城,把我包围,把我缠绕,让我禁锢,让我释放。
想起了木心先生的那首诗:
记得早先少年时, 大家诚诚恳恳, 说一句,是一句。
清早上火车站, 长街黑道无人行,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。
从前的日色变得慢, 车、马、邮件都很慢,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。
从前的锁也好看, 钥匙精美有样子, 你锁了, 人家就懂了。
我始终穿梭在城市繁忙的街道里,那座城的美好与丑陋似乎已经司空见惯。可当我停下脚步,才发现,时光已然一去不返。
热闹与喧嚣,浮躁与张狂,悲欣交集中的是“华枝春满,天心月圆。”
武陵阁上,沅江岸边,就让我用此文来纪念那座城,纪念那座城里徘徊着的我的身影。